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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加油站露營,夜晚有值班守衛值勤,安全無虞

在加油站露營,夜晚有值班守衛值勤,安全無虞

在加油站露營,夜晚有值班守衛值勤,安全無虞

 

道路旁的荊棘林與圍籬間露營  

道路旁的荊棘林與圍籬間露營

 

文中提到的補胎液sludge  

文中提到的補胎液sludge

 

文中提及好心接待我住宿的大媽與他的茅草屋群,每間茅草屋都有不同起居功能,如客廳或臥室等  

文中提及好心接待我住宿的大媽與他的茅草屋群,每間茅草屋都有不同起居功能,如客廳或臥室等  

文中提及好心接待我住宿的大媽與他的茅草屋群,每間茅草屋都有不同起居功能,如客廳或臥室等

 

小鎮Kalkfeld  

小鎮Kalkfeld

 

 

  對於單車騎士,納米比亞簡介一文提到的土石路面再怎樣壓平終究是土石路面,高磨擦力的砂石配上通勤車的寬粗外胎,,通勤車的寬粗外胎加上後貨架上因應補給缺乏的大量補給物資,騎乘其中格外費力。而露營地的聯外道路多為C級道路,距離主要道路可能遠達數十公里。不確定路況下騎乘時間難以預估, 針葉植物隱藏在沙中的落葉更是增加爆胎的機率,有些時候我得放棄遠在天邊的露營地而另尋高明。例如,我曾在道路旁的荊棘林與圍籬間露營(圍籬作用請參閱納米比亞4第二大段),費了一番功夫才把地上的荊棘斷枝清除。而動物防疫所旁的警察局空地、加油站等,都是曾是我露營的行列,有時候寄宿他人家中,配著啤酒的是常見的族群問題,即使在談話中並非如此的鋒芒畢現。

 

(一)通往天國的漫長gravel road

  「你來自台灣還是中國?」我在位於Caprivi西端小鎮RunduNgandu lodge,旅程一年多第一次聽到這個問題,也立刻引起我的興趣。對方是Ngandu lodge的服務員,負責範圍以庭院與露營區為主,高加索人種的白皙膚色因烈日曬得通紅。他帶領我到寬廣的露營場地,指了一個內有桌椅的水泥遮陽亭說:「那裡警衛比較看得到。」

  「你做這個工作多久了,怎麼知道中國和台灣的不同?」自此,我還是把納米比亞,這個原先不在我旅程計畫中的國家,視為東非國家二十年後的進步樣板。而從事白領與藍領間的膚色人種差異,則是難以突破的先進科技。

「超過有30年了,我的祖先在殖民時期從德國過來,已經好幾代了,我一直從事旅宿相關行業,也出過國旅遊,包含台灣……。」

他來台灣是1980年代,那時候納米比亞仍是南非領土,而台灣與南非仍保有正式外交關係,兩國間的商貿與觀光往來等都難以同日而語。省略對話中對台灣的阿諛,回到納米比亞本身,不同種族膚色的族群,共同生活在這塊乾旱大地,90年代獨立以降從未有嚴重衝突,更可貴的是階層的流動為這個國家不斷注入新的動力。

  但是,這裡離和樂融融的大同世界似乎仍有一大段距離。在Kalkfeld接待我的Ann,配著啤酒的是一連串的心聲或怨言。Kalkfeld只是在地圖上的一個點,連旅人都不一定會停靠的小村落,但是正好在黃昏之際出現在我的既定道路。其中Ann經營的旅館是Kalkfeld的唯一一間旅宿業。

「我回到Kalkfeld時,Kalkfeld已經沒落,很多人懷疑我為什麼在這裡開旅館,但我想要服務鄉里,這裡是我長大的地方。我希望從政,或至少能讓人們聽到更多的聲音。白人後裔怕黑人把他們趕出去,像辛巴威一樣,也許聽不到、看不到,不同膚色人群間檯面下的互相歧視較勁一直存在,你在街上看過多少黑白混血的家庭,我希望不同族群能真的能在納米比亞和諧。」族群話題告一段落,Ann從冰箱拿出一玻璃罐啤酒,又拿出一玻璃罐裝,同容量但比啤酒貴的可樂,跟我說:「你不喝酒,這請你,多待一天吧,明天鄰居女兒21成年禮生日,我們將有派對,你一起來吧。」

 

(二)

  S-L-U-D-G-E

上段Ngandu lodge的服務員看到後輪的洩氣輪胎,在沙地上寫了幾個神祕的英文字母。被沙地中針葉植物的落葉刺破,還是密合的補胎片因高溫而脫落,討論爆胎的原因在納米比亞已經沒有太大意義,因為這已經頻繁到成為令我抓狂的大事,而以單車為交通與娛樂工具的服務員,則給了我一個一勞永逸的解決之道。這個在台灣被稱為補胎液的廉價白色黏稠狀液體,我居然在遙遠的國度才首次知道它的存在,使用方法須把補胎液灌入內胎中,並盡可能排除內胎內空氣,之後若有細小尖銳物刺破內胎,遇到空氣的補胎液會立即凝結,停止內胎空氣溢出以防止爆胎。說來簡單的事,卻在我發現單車內胎並不願意吞下這種奇異的白色黏稠液體後,發展出另一個故事。

  「你剛才說很簡單的。」膚色墨黑的當地人看到我滿手沾滿白色液體,在下午約5點主動向前幫忙。而現在時間約午後7點,我們手上還有半瓶補胎液,若灌入內胎的補胎液不足則無法達到防止爆胎的效果,為了解決令我每天抓狂的大事,現在我們身陷令人抓狂的另一件大事。在非洲取得的內胎多為日式(英式)氣嘴,形狀類似法式氣嘴,但可拔除氣閥,再用補胎液附的橡膠管連接內胎與補胎液出液口,把補胎液灌入內胎中,但是補胎液極其容易在橡膠管內凝固,搞的人仰馬翻。

  「算了,不要用它(橡膠管)了。」現在,擔任內胎血小板的補胎液無縫接軌的強迫從直接灌入內胎,半罐補胎液很有效率的漏得滿地都是,但至少有些進入內胎中發揮效用,我是這樣想的。「所以,你要給我甚麼?」果不其然,在非洲絕多數的服務不是免費,我遞給他一罐下午買補胎液順便買的百事可樂,本以為他會要求可樂折現金,但他只是悻悻然的說:「沒有啤酒嗎?」

 

(三)

  「又喝酒?」一副壯志未酬的Ann,談完種族問題,飲完配上「台灣問題」的加味啤酒後,又由冰箱拿出一瓶啤酒,這時她赫然發現自己的小孩正在啃食我施捨給他的吐司,驚覺她的旅館已經找不到任何食物後,把啤酒放回冰箱,拿出一瓶可樂,向我說:「這可以解酒。」

  約半小時後,他帶我和小孩開車前往Kalkfeld唯一的雜貨店,除了餅乾、包裝餅乾與飲料,這間雜貨店沒有太多物資。一旁的小餐館(依招牌判斷)因周末假日而鐵門深鎖,與其說Kalkfeld是一個小鎮,不如說是主要公路經過的一群房屋。她買了一些乾貨,又買了更多啤酒,依她的邀請我在Kalkfeld留了三天,從第一段提到的種族問題,Ann一路說到幼童因家長對教育不重視而無法接受完整義務教育的教育問題。

  「我希望人們了解教育的重要性,很多小孩無法接受完整義務教育。即使他們父母曾受高等教育,他們還是普遍把小孩當自己財產,離家之前沒有選擇的權利。我知道當地人窮,但是他們需要去學校學得更多知識,包含環境保育。」回家後,Ann如釋重負,酒後吐怨言的她語帶保留,似乎還記得她先前畫的大餅,裡面包者族群和諧的內餡。而看著她的兒子在一旁津津有味的啃著洋芋片,我非常能夠了解教育的重要,至少是營養午餐。

 

(四)

  族群和諧,也許能換一個角度以不同膚色的人種討論一番。離開位於RunduNgandu lodge,朝著把納米比亞分成兩個世界的防疫檢查哨前進(防疫所旁邊的警察局曾是我的紮營場所),未到防疫檢查哨前,路途上仍可見眾多的茅草建築,Rundu的繁華看來完全不搭搭。被我換上新內胎並灌入補胎液的前輪已逃離爆胎女神的魔掌,但是放氣之後灌入補胎液的後輪卻仍一再遭受爆胎女神的蹂躪,事後回台向單車行詢問,了解放入補胎液前,內胎空氣須盡可能卸除,或是直接使用新的內胎,否則接觸過多空氣的補胎液將凝固失去效用,這也是在Ngandu lodge難以將補胎液灌入內胎的主因。但是現在烈日當空,沒有心情探討補胎液為何失去效用,只想找個涼蔭處理消氣的後輪。

  這次爆胎成就今晚的住宿處,此村落附近沒有住宿點,好心大媽讓我住她家的空房間。這裡位於防疫檢查哨以北,仍是茅草與樹枝的原始建築,每間小茅屋代表「一廳」,也就是說客廳、客房、廚房等在不同的茅屋中。但是,不同於東非的落後,這裡如同多數納米比亞偏鄉以地下水為民生用水來源,並有電動馬達把水源輸送到整個村落,一打開家中的水龍頭就有地下水流出,取水不需要費時費力,也不需要小孩輟學只為跋涉千里為了珍貴的水源。除此之外,在帶來午後陣雨的黑雲下我看到之後司空見慣的牛飲。

  「我白天在forestry(林管局)工作,輔導村民妥善使用林地資源,而下午則興趣性的經營雜貨店。」眼前的大媽取出一罐玻璃罐裝啤酒侃侃而談。

「你看到的狩獵農場屬於freehold land(私有地),納米比亞承襲歐洲公有地(communal land)的制度,而傳統非洲部族社群也有公有地的觀念,歐洲農莊也是這樣的概念,村民或農民共同生活其中,而公有地領導人擁有權力分配土地資源。」以上的言談是基本常識,但接下來的談話內容是納米比亞的狀況。

「不論在殖民時期還是南非統治時期,當時的林管局缺乏嚴格法源對納米比亞境內林地妥善保育,當時納米比亞天生缺乏的林地遭到嚴重開採,更糟的是,因為缺乏資源統合與明確的開採政策,當時的濫砍濫伐往往無法產生經濟規模,也無法為納米比亞產生實質上的經濟貢獻。」

「那些樹白白犧牲了。」我開玩笑的說。

「經營狩獵農場,不論農場本身還是狩獵嚮導,乃至於獵物的販售(trophy dealers),都須按年繳交註冊費用,這是非常合理的政策。但是,你知道這些主要以殖民者後裔為經營階級的狩獵農場,他們繳交的註冊費用根本無法負荷林管局的開支,林管局甚至得依靠國外保育團體的捐贈應付開支。」大媽為她的工作總結心得。

  看似從這個年輕國家消失的楚河漢界,實際卻仍若有若現的存在。在Grootfontein我看到來自中國的三代移民,從事中國五金商品的零售批發。不論使用Ngandu這種富有納米比亞原住民語言風格的旅館名稱,還是沿途的狩獵農場與賓客農場,經營階級仍多是高加索人種。而Kalkfeld是標準的德國小鎮,在Ann朋友女兒的21歲成年禮生日派對上,眾人隨著西方音樂與納米比亞標準的大酒大肉,隨意扭動肢體,而我在常年勞動後理當把握機會大快朵頤,但盤中的肉腸與熱狗-肉食主義的納米比亞最標準的肉食來源實在提不起我的食欲。因為,也許因為飲酒過度,我在舞池中看到許多快爆餡的肉腸,而瓶裝碳酸飲料與過甜的濃縮還原果汁,西式電音……,好吧,這終究不是台灣原住民的豐年祭。但在這個舞池中,啤酒搭建起族群間的橋梁,不同膚色的除了我,還有數位來自北方鄰國安哥拉的移工,如同之前走過的東非諸國,啤酒能提神、撫平傷痛,治百病而強身。還有更多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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