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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頭上待乘船的旅客,有一部分是在等待最後一刻可能釋出的票券
跨夜渡輪的臥鋪
Mwanza市容,同樣擁有英式殖民色彩,而殖民時期也為坦尚尼帶來許多來自印度次大陸的移民
Mwanza的維多利亞湖岸的休憩觀光區
維多利亞湖的最後一段旅程,我選擇從坦尚尼亞鄰近烏干達國界的大鎮Bukoba,搭乘過夜渡輪往Mwanza,這個深受印度文化影響的坦尚尼亞第二大城。坦尚尼亞由Bukoba至Mwanza的跨夜渡輪不是知名的觀光路線,但在陸上交通不便下,這條航線成為當地人重要的聯絡運輸工具。該航線有許多艙等可供選擇,,頭等艙提供舒適與與世隔絕的尊榮,一房兩鋪的設計,讓單身客有很大的機會獨享個人雅房。經濟艙,背包客的首選表現中庸,是與當地人接觸的絕佳機會,但也需承擔財物遭竊的風險。甲板站票與甲板坐票是當地人的權宜之計(甲板上有設置室內坐艙,購買坐票的可優先使用)。兩地廉價的路上交通並無法提供便利,於是能同時提供廉價與便利的航運取代而生,安全與舒適?承載至少12人的9人坐的得利卡在無柏油鋪面的土石上路上飛馳,或是坦尚尼亞的長途客運車輛普遍把4排椅改成5排椅,又能提供多少安全與舒適呢?
騎單車在路上,衣著與裝備的簡便讓人很難相信我來自富裕國家,當人們誤以為我來自泰國(台灣與泰國英文名稱相近,泰國的國際能見度亦較台灣高),除了爭相要我「馬殺雞」外,也非常訝異這個國家的人有足夠財力供長途旅行(刻板印象,無貶抑之意)。同時,我也忘記周遭人群與生俱來的不平等。但是當我選擇頭等艙,相較於葉門與吉布地間的跨夜渡輪,乘客無國界的倚地而息,不分你我的共享一鍋阿拉伯米飯(但乘客仍依據伊斯蘭戒律,男女分地而食),一只湯匙是我的唯一身分象徵;伊朗與阿酋聯的杜拜的航線,乘客無差別的躺或坐在木製長椅。現在這條跨夜渡輪,空氣中瀰漫著窒息般的差別待遇,在維多利亞湖航行,船隻的搖晃程度不亞於開放水域,甲板上或站或坐的乘客在漫漫長夜無法充分歇息,但對於臥舖的旅客,搖晃的船身成為最佳的助眠劑,船上提供的餐廳也有艙等差別。一般艙等的餐廳只是一間狹窄的木造隔間,內部設計為木製的長條桌椅,汗臭味澆熄的用餐旅客的食慾。而頭等餐廳則設有餐桌,鐵製餐具擺設整齊,若非父母對嬰幼兒哭啼的無視,實會令人忘記己身處於何地。
晚上七點,距離預計開船時間還有2小時,碼頭已站滿了等待搭船的旅客,昏暗的天色藏著群眾的焦躁不安。當我努力想理解該如何排隊時,如同之前發生過的非洲情結,援手出現了。路燈下,我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似乎看到我手中票券的「頭等艙」幾個字眼。「follow me(跟著我)。」語畢,陌生男子鑽入人群之中,反射性的思考後,我尾隨在陌生的背影之後,而水洩不通的人群宛如為我開了道。很快的,我來到船隻下方,遭遇到之前的問題:陡峭狹窄的階梯,我該如何把綁有沉重行李的單車抬上去。此疑問實為多餘,因為這是陌生男子的工作,當我見他把超過30公斤的重物高舉過頭,不喘氣的往階梯上行,我才發現,眾多精瘦的背影正往甲板魚貫而入,他們頭舉旅客的行李廂往甲板前進,並熟門熟路的帶領乘客往他們的臥艙,這是當地人的熱門兼職之一,以下以碼頭嚮導稱之。這在坦尚尼亞並非獨一現象,非洲最高峰-吉力馬札羅山上的揹工,也是這樣背覆旅人的重擔。
對碼頭嚮導的索費,我習慣性的砍價以對,我一度還為省下1000坦尚尼亞先令(約新台幣20元)而沾沾自喜,但事實上,他要求的2000先令是公定價,約新台幣40元的要求嚴格說來相當合理,而對於「超重」的單車與行李,我身上無零鈔還得請他四處奔波為他的小費找零,我理當主動給他額外費用。此外,經濟艙與頭等艙有搭乘人數配額,但是甲板站票的配額是未定數,這與該趟航班承載的貨物總重有關,啟航前碼頭上待乘船的旅客,有一部分是在等待最後一刻可能釋出的票券,若是要避免碼頭嚮導的支付費用,最好的方法是趁早在船隻預計停泊處等待,並在群眾湧入甲板前安頓好自己的行李,因為人群淹沒碼頭與甲板後,獨身穿越人群不但困難甚至可能遇竊,這時接受碼頭嚮導的協助乃屬必要之惡,以上都是事後才得到的資訊。
東非一路走來,有限的網路使用資源下,除了簽證的取得,我並不重視也無法重視行前資訊的蒐集。而之前的眾多挫折,如何能「keep riding」變成我唯一認真關切的問題,而眾多前輩的經驗則告訴我這位新進的旅人:開源節流,無法開源的情況下,讓旅途源遠流長的最好方法是活的捉襟見肘。錢花在刀口上只是入門,如何把錢包鎖上封口才是博大精深,但是貧窮旅行是一個精神,若被奉為唯一圭臬,唯一目標,旅行會不會窮得只剩下錢呢。若是我盤算的精準,那該趟旅程我會記得甚麼,一盤美味的3美金牛肉飯,還是安穩無夢的一夜好眠。
回想碼頭嚮導與揹工用頭頂背負法扛起旅人的重擔,與事後被我說的「金」金樂道的費用紛爭,當下的憤怒,或事後的憐憫與同情真的能解釋一切嗎?我不覺得我能在缺乏資訊下控制當下的反應,但必須承認,金錢在這裡對多數人來說不是拿來累積炫耀的玩具,而是實實在在,有血有肉的難題。
以下為2013年Bukoba—Mwanza航線資訊
2013年新台幣與坦尚尼亞法定貨幣坦尚尼亞先令TSH(Tanzanian shillings,TSH) 兌換比例約1新台幣:55TSH。
坦尚尼亞Bukoba—Mwanza
艙等與價格:雙人臥舖頭等艙35500TSH(非坦尚尼亞及旅客價錢),六人臥鋪經濟艙23500T,另有甲板站票與甲板坐票,單車被收取8000TSH,需至少提前在登船當日上班時間購票。
時程:周一三五晚上9點由Bukoba啟程,8點開始登船,Mwanza到Bukaba則是周二四日晚上9點啟程,8點開始登船,航行時間約10~12小時。
其他:雙層船隻,船上設有餐廳與販賣部,船上偶有偷竊問題,請小心自身財物,獨自旅行者可選擇頭等艙以降低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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