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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趟單車旅行的路線由德國法蘭克福開始,往東穿越巴爾幹半島與中東,乘船穿越波斯灣,抵達阿拉伯半島,穿越紅海南端盡頭的亞丁灣後進入非洲,之後向南向西,最後抵達非洲西南部國家:納米比亞,請參見示意地圖。

  「你要騎去哪裡?」

  這是旅途上最被常問到的問題之一,但對我並不是能簡單回答的問題。亞洲絲路之旅因車禍而在哈薩克被中斷後的半年,我2012九月底再次從德國法蘭克福出發,主要原因之一是我有一張十一月到期的土耳其簽證,加上巴爾幹半島對台灣實行觀光免簽(塞爾維亞除外),那時候,我的旅行「目標」是前南斯拉夫諸國與土耳其(免簽機會難得,怎能不好好把握)。雖然出發前讀了很多資訊,腦中有許多想法,可是對我來說目標和想法並不一樣,至少一開始我認為往南跨越赤道的想法是難以達成的目標。

  在土耳其取得伊朗簽證之後,進入高加索山諸國,穿越冰封的亞美尼亞,在伊朗確定葉門旅遊的可行性,由亞入非,穿越阿拉伯半島的想法,變成明確的目標。兩趟跨國航線,分別穿越分隔亞洲大陸主體與阿拉伯半島的波斯灣,與分隔阿拉伯半島與非洲大陸的亞丁灣,是這趟旅程的意外收穫。尤其後者,這個連結亞非兩洲,原本似乎隨著歷史洪流消逝的航運,在我鍥而不捨的擾人追問下,總算得到明確的正面答案。穿越亞丁灣後,抵達我在非洲大陸的第一個國家吉布地(Djibouti),礙於局勢,在非洲大陸的路途不能往北或往西,只能往南。且從台灣出發前,我並沒有取得南非簽證,因此我這時的「目標」是史瓦濟蘭(Swaziland),位於南非共和國東北方的袖珍小國,台灣的邦交國之一。由吉布地到史瓦濟蘭一路經過的國家簽證都不是太大問題(南非取消對台免簽後,簽證政策寬鬆的南非共和國,對台灣的簽證審核標準改以對中國的高標準看待。除了繁瑣的文件,台灣護照持有者僅能在台灣申辦南非簽證,在外地只能冒險將護照寄回台灣申辦一途)。

  計畫趕不上變化,變化趕不上在地圖胡說亂畫。加上由吉布地往南至史瓦濟蘭的東非諸國,諸如肯亞與坦尚尼亞等,都不是十分新鮮的國度(雖然以單車旅行而論,這些仍是待開發的市場)。於是我在坦尚尼亞(Tanzania)地圖一攤,找到幾個新寵兒-包含以惡性通膨著名的辛巴威,與位於南部非洲西部的納米比亞等。自此大改計畫路線,馬拉威之後不再往南,改成一路西行至位於大西洋岸的西南部非洲國家納米比亞(Namibia)。這個時候,我連納米比亞的國名還記不清,被問到目的地時,我還支吾其詞,用甘比亞(Gambia),尚比亞(Zambia)造樣造詞,把納米比亞(Namibia)的國名說成Nambia。雖然事前我對納米比亞的了解幾乎為零,但這也是旅行的樂趣之一,探索屬於自己的「新大陸」,了解它,對它有屬於自己的印象,不論是厭惡或喜愛。

  每個人都有喜愛的旅行方式,從專車接駁到攔便車,從預算無上限的購物團到活在一日1美元以下的貧窮旅行,有人喜歡歷史文化,有人喜歡風土民情。曾看到一個說法:旅行是台灣人對生活不滿的發洩,所以沒人想從事須要大量動腦與精力的旅行方式。風險不是我選擇單車的原因,冒險就像旅途的調味料,去之無味,量多走味。我當然喜歡奢華,攤在五星級房間內柔軟的沙發,無意識的轉著遙控,但一路走來,與陌生人不經意的互動,比手畫腳的交談,讓我了解這個世界和地理課本寫得不一樣,也和我的認知不同。為此我可以放棄部分物質的享受,選擇緩慢但有更多機會「觸發特殊事件」的交通工具。「住五星,何必來非洲」這是一對來自歐洲,有職業有收入非拮据的背包客的衷心之談。當旅行有了目的,旅行方式不再是首要考慮,反而是為了達到目的的媒介。出發前的「Just do it(就去做」漸漸變成「Must do it(必須去做」,一開始對旅行的模糊概念,只知把腳踏出去的勇氣,之後在路途得到的收穫與成長,漸漸了解自己心之所向,從「我想去哪裡」到「我為什麼想去那裏」,更衍生出許多對當地生活的深入了解。因此,肯亞不再只有狩獵旅行(safari),坦尚尼亞不再只有大草原風光與非洲最高峰吉力馬札羅,諸如肯亞北方的持槍歹徒民間故事,坦尚尼亞居民面對交通事故的豁達等,都成為單車旅行的意外收穫,將都在往後的文章詳加說明。

  旅行的窗須要自己打開,打開後只會發現這條路沒有盡頭,從法蘭克福開始,我的返家路越走越遠,時日一久,「There’s no turning back(沒有回頭路」的聲音愈加響亮,直到今日,我都還偶爾懊悔,到了納米比亞,可說是台灣護照在非洲的盡頭的國家,我並沒有嘗試讓單車之路走到更遠,但是,也許我能準備另一趟旅行,同樣的在地圖胡說亂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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