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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布地,索馬利蘭,與衣索比亞單車路線與文章重要位置地名位置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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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布地市集  

吉布地市集

吉布地公車總站與攤販  

吉布地公車總站與攤販

建於20世紀初的Hamoudi Mosque(Hamouti清真寺),可容納超過1000名的穆斯林信眾,而在遮陽傘下販賣冰飲或手工藝品的婦女,是吉布地市另一個街頭特色  

建於20世紀初的Hamoudi Mosque(Hamouti清真寺),可容納超過1000名的穆斯林信眾,而在遮陽傘下販賣冰飲或手工藝品的婦女,是吉布地市另一個街頭特色

吉布地港

吉布地港

吉布地港

文章提到的「導遊。」  

文章提到的「導遊

 

 

(一)

  當兩位皮膚黝黑,眼睛如銅鈴大小的精瘦男子把我的單車從船上扛下陸地,我確定我來到非洲。而這兩位精瘦男子分別向我要了10美金,我了解我來到吉布地。

  雖然吉布地是我們陌生的國家。但是,仔細端詳吉布地的位置,應該很容易了解吉布地曾是國際重要的船隻貨輪加油中心,也是東非內陸國家重要的進出口港口。不靠海的衣索比亞,進出口品經由衣索比亞與吉布地間的鐵路往返吉布地港,再通往阿拉伯半島。除此之外,由衣索比亞生產的皮革,拿到吉布地加工製成的皮鞋,也是吉布地重要的出口品之一。除了港口,吉布地甚麼都沒有,缺乏穩定降雨,種不出農作物,糧食飲水都大量倚賴進口。

  擁有類似的海峽咽喉的地位,是讓杜拜能後來居上的主因之一,但相對於索馬利亞海盜的影響,國內的投資環境更是國家發展的重要因素。近年吉布地政府洋洋灑灑舉出一堆計畫,例如興建海水淨化廠以降低民生飲水進口依賴與降低價格,並借此公共建設增加就業率;與杜拜環球港務合作興建現代化與大吞吐量的Doraleh貨櫃中心;與石油輸出國組織,與世界銀行等合作以增進國內電力供應的穩定度等。但是,2011ECR(euromoney country risk)評比的國家投資風險,吉布地排在令人汗顏的177名,其他評比也對吉布地差不多的評價。直至2014年,吉布地還落在投資高風險區,這是甚麼原因呢,搶匪眾還是恐怖攻擊多嗎?

  當我坐在位在阿布達比的吉布地大使館等待簽證核發時,隨意翻閱擺在桌上的吉布地官方發行的旅遊介紹文件,打著美麗的海景與特殊的文化等旗號,希望在2020年前達成國家旅遊人數30萬人的目標。再一次,我的簽證被吉布地大使館打槍,理由是我應該在戶籍地辦理簽證,這不是特別的理由,包含台灣與美國在內的多個國家的駐外使館機構都只接受駐在國居民的簽證辦理。但是,當我致電給駐日本的吉布地大使館詢問台灣居民申辦簽證的地點,並告訴他們台灣沒有吉布地的使館機構,他們居然答不上腔,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一般說來,若A國在B國無使館機構(非常常見的狀況),那不代表B國居民無法前往A國,而是B國居民可在鄰近國家辦理簽證,這是相當合理的國際慣例。更有趣的,在吉布地外交單位的官方網頁毫無簽證辦理的資訊,哪些國家能落地簽都只能依賴維基旅遊(wikitravel)的民間資訊,而這些民間出版的旅遊資訊不一定準確

  政府透明度、失業率,與基礎建設等都是影響國家投資風險的因素。平靜的吉布地街道,連汽車喇叭聲都少見,觀光客可以只憑基本的危機意識,在白天穿梭大街小巷,很可惜的,國家的發展除了機運,更需要政府與民眾的決心與前瞻的眼光,當臨近的杜拜搶走所有風華,想在現實經濟世界中分一杯羹的吉布地,政府缺乏有力作為,自然很難突破目前的窘境。在觀光業的發展上,連簽證政策都付之闕如的政府網站,不禁令人好奇吉布地政府除了畫大餅,是否懂得做大餅。另一方面,索馬利亞海盜雖然嚇不走商船,但卻嚇走許多由杜拜經過紅海與亞丁灣到開羅的遊輪。缺乏遊輪的停靠,模糊不清的簽證政策,不便利的國際航線,再加上缺乏基礎建設與景點的號召力,觀光客怎麼會來這裡呢。

 

(二)

  「4000吉布地法郎(約新台幣500元)?」

  「2000給我,2000給我朋友,就是剛才想賣你剪刀的那位。」這是在約翰(化名)帶我逛了吉布地市一圈開出的價碼,這不是我第一次在吉布地市被當成冤大頭,當船隻一靠港,在我看著幾近垂直與狹窄的工作鐵,心想我該怎麼把單車扛下船的同時。馬上有兩位皮膚黝黑的當地人幫我把車扛下船。一人10美金的小費的要求雖直接來自扛車下船的當地人,我並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身在國際港口,稍高的服務價格是合理的。爾後,身著無袖白色內衣的海關人員(不穿制服的原因可能是海關辦公室悶熱且無冷氣空調),蓋了入境章後,以「港區重地,旅客莫閒逛」的理由,堅持用15人坐的中型巴士,約35美金的費用,載我僅約10分鐘單車到旅館的車程。直到這裡,我都還沒意識到吉布地居民也許心地同樣善良,只是服務價碼水漲船高。

  當主業是計程車司機的約翰主動為我提供城市導覽時,我不疑有他。而我的危機意識見到約翰乾淨不隨便的衣著,馬上閃到旁邊涼快,每個旅人都希望對目的地有更多認識,而對知識渴望的天性有時會讓人落入「好奇心殺死貓」的險境。接下來發生的事得用我在吉布地常用的口頭禪做為開端,「很可惜的」這場城市導覽沒有帶給我太多知識,市場裡的食物是進口的,市場裡的花薄紗是穆斯林女性的最愛,市場旁的建築物是法國殖民遺留下來的,所有來自約翰的知識都僅是對吉布地的常識。老天給了我反悔的機會,當約翰詢問我是否需要購買物品並領我到他朋友的攤販之後推銷一把約300新台幣的二手剪刀,當約翰帶我進超級市場買飲料卻推開我的邀請,並對我說「不用了,等下再說。」可是,我還是緊跟在後,期望他能告訴我一些有關吉布地的驚喜,我從網路書本不知道的知識或是在吉布地生活的悲喜。最後, 約翰邀我同他與朋友到酒吧喝酒,酒錢當然我付,我拒絕了飲酒作樂的邀請,讓人比較訝異的是,在討價還價後,自稱已結婚有三個小孩的約翰,拿了我的2000吉布地法郎,與朋友往酒吧方向走去。

  「約翰事件」的翌日,我再度到市區閒晃。雖然沒有高樓大廈,但從街道景觀觀察,吉布地市似乎是五臟俱全的地方。有時髦的旅館,零星的精品店,快餐店、各式雜貨店、手機電腦行,還有一整排的銀行。但是,當我想找餐館果腹,才發現吉布地的物價居然如此嚇人。逛了許久,我捏著錢包,找到一間當地人聚集的小吃攤,一盤雞肉肉醬麵的價格要價台幣近百(有價目表,非溢價販售)。而最大的超級市場規模連7-11都不如,店內的商品種類數量有如戰亂時期,下榻的旅館單人房一晚超過新台幣1000元,有冷氣空調,但使用公共衛浴且無早餐網路等相關設施,這已經是吉布地市住宿是最便宜的價格,歷經這一切,我可以理解為什麼他們經過三次公投才決定從法國獨立,在甚麼都沒有,民生糧食依賴進口的的吉布地,自由誠可貴,麵包價更高。而昨日約翰已經用行動告知在吉布地生活的窘境。

  我和約翰不歡而散,他選在人潮熙攘的大街上跟我要酒錢就預告著我們的見面以爭執收場。而後來,我又再度為了一隻生鏽內六角的不合理價錢爭得面紅脖子粗。回想當時,我可以理解我為什麼那麼憤慨,一方面是周遭人的「異樣」,雖然和善,但似乎把我當成一台提款機,吐不出鉅款就對機器又叫又踢,一把剪刀,一支內六角鈑手,常見的日常工具而非旅遊紀念品,在吉布地居然溢價販售的如此明顯。另一方面是自己的膽怯。用金錢息事寧人,把自己當作免密碼、免提款卡、免手續費的提款機,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似乎怪不了誰。

  我曾落入「這些人怎麼那麼糟糕」的負面印象。但是在非洲走了半年,我漸漸了解當地人生活的無奈,與飲酒的「必要性」,擁有不同文化,不同語言,不同人種,他們都遭許多國家發展的問題,而有些問題是共通的。在經濟上,他們似乎永遠追不上先進國家的先天優勢;物價上,遊客覺得便宜,對當地人是合理,遊客覺得合理,當地人是天價。當地居民在向遊客販售商品時,總希望能以旅客心目中的合理價格成交,即使他們也許知道,這種短暫的財富對觀光業的發展有負面影響。

  我期待的吉布地,即使沒有如同杜拜一般漂亮的海景飯店與潔白的沙灘,也應該正在製造觀光勝地的美夢。至少,能看到幾隻怪手與大型建築機具正在大興土木。但是,海灘上看到當地民眾充滿活力的玩耍,但卻看不到外國遊客慵懶的曬太陽。在吉布地一年不到10萬的遊客中,大多數來自衣索比亞,除了衣索比亞居民,還有在衣索比亞工作的外國勞工。除外很少看到歐美旅客在這裡出沒。

  我在吉布地還是無法取得下站旅程-衣索比亞的簽證,而在吉布地簽證有效的最後4天,我最後捨棄了著名的鹽湖lake Assal。原因很多,而為了一個必遊景點,在這裡多駐留幾天值得嗎?旅人再怎麼漂泊,還是在找一個家,行腳多了,距離遠了,即使沒有周延的計畫,心之所向也能帶領身之所行,應該在哪裡停留,應該往哪裡前進。最後,我決定前往索馬利蘭,這是取得衣索比亞簽證的最後機會,也是此行真正的第三世界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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